郑经卫: 戈培尔的套路

戈培尔的套路

回想第三帝国时代，大家都会同意说，那是一个“靠欺骗性宣传维持统治”的状态。

但是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，这种欺骗，是怎么实现的？

毫无疑问，基本方式，肯定是纳粹高层定调子，然后命令记者、老师、影视制片人……按照统一的调子去宣传。

举个比较冷的例子来说，“血与土”，恐怕大家没怎么听说过，这可是纳粹最高的意识形态之一，强调“雅利安人多生孩子、亲自耕种”，暗示“纳粹代表农民利益”。任何小说、电影……没有在结论上得出“雅利安人生了许多孩子、他们喜欢亲自务农”，就不可能获准发行。

至于它为什么也是欺骗的一部分，大家应该容易发现问题吧：纳粹元首们，似乎没有让自己的孩子去种地。

再说回纳粹宏观的欺骗策略吧……

前面说过，纳粹会命令记者、老师、影视制片人……去骗人。

邓丽君基金会拍过一部官版纪录片，介绍邓丽君小姐的生平。其中，一位老音乐人在回忆中抱怨了一句：“那个时候（七十年代），无论是音乐还是什么，总有人想借这些舞台教老百姓一点儿事儿”……

但是，幕后的挑战者，永远不会亲自上阵的。

希特勒可以公开演讲，但是却不会回答普通人出于常识而提出的问题。

为什么呢？

我觉得，首先，应该是为了造神，为了营造神秘感。大家都知道，从心理学角度来讲，维持神秘感，当然是关键时刻忽悠别人去送死的秘诀。这也是军营中为什么要有军官俱乐部的原因：有权利命令别人去死的人，不能和普通士兵一起胡闹、一起撒野。

另外，让别人去撒谎，还有另一个效果：一旦谎言被揭穿，哪怕是出于纳粹自己的错误——或者政策改弦更张朝令夕改——也不会影响纳粹的面子，不会影响纳粹的权威。

一句话，这些人，都是可割可弃的防撞气囊。

结果呢，则是哈耶克在《通往奴役之路》里说的那样：在某些社会中，撒谎——或者其他的坏事情——变成了一种需求。这些坏事，和普通工作一样，需要有人干；也和普通工作一样，需要有人来干得高效、干得漂亮。

那么，这种社会治理模式，会有什么麻烦吗？

我首先想到的是，这种社会，笃定敲骨吸髓，因为需要支付大笔资金去养活这些骗子，虽然这些骗子不事生产、并不创造财富。

同时，这种社会，肯定有无数横向、纵向的墙，因为他们要把挣钱的机会，把这最后的几根骨头，留给听话的哈巴狗。

旅美学者 郑经卫

2022年12月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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