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经卫: 再论感恩节

一年一度的感恩节又快到了，它源自美洲大陆的新移民清教徒们感谢土著居民的帮助，这个大概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。今年，我想换一个角度，谈一谈北京吉普切诺基。

在大陆生活过的人，一定都知道这个响当当的品牌。多年前作为唯一一款合资的越野车，北京大切承载了全国无数善男信女“浪迹天涯、甚至相忘于江湖”的悸动。很多中年人想到大切的品牌，都会会心地一笑。

但是，“切诺基”三个字的出处，到底又是什么呢？真正去考证的人似乎不多了。一般人都会觉得，它不过是个名字。

其实，“切诺基”是美国最大的印第安部落的名字。而美国私营汽车巨头克莱斯勒肯于用“切诺基”来命名自己旗下的越野车品牌，足见这个名字在美国的认知度与人气很高。至于为什么高，当然源于白人控制的社会中对印第安文化超出常规的尊重，就连“美国公民考试百题”中，这个问题都赫然在册。当然，如果问这些尊重的根源，当然在于当年白人对印第安部落罄竹难书的剥夺、凌虐、以及杀戮。现在美国的白人一直承认，他们必须为祖先犯的错赎罪。

现在在美国，印第安人可以选择保持自己的语言与生活方式，当然也可以选择融入白人的社会。美国全社会在许多重大节日中对印第安人祖先的祭祀活动，也屡屡让我这个外人惊叹不已。总的来说，在美国日常生活的所有细节当中，没有任何一种行为有可能使人联想到蚕食印第安人的文化、或者围剿他们的存在。人心都是肉长的，恰恰是美国主流社会对少数族裔的这种谦卑与尊重，保证了印第安人与白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摒弃前嫌和睦相处，也保证了美国所有涉及种族问题的突发事件，不会彻底地撕裂族群撕裂社会。

反观我们自己，作为在中国长大的汉人，没有人告诉我“扎西德勒”这句藏语的真正意思，没有人告诉我维吾尔族最重要的民族节日，没有任何公开的课程讲述蒙古袍两边开叉与否的区别，同样没有人提醒说、在粤语地区推广普通话时也许应该考虑当地民众的感受，甚至就连汽车的品牌、我也只能看到“长城“或者“红旗”而不是“雪莲”或者“布达拉宫”……在这样的环境中，说希望得到少数民族的谅解并和平共处，怎么看也是缘木求鱼。

呼之欲出的一句批评肯定是说：美国有美国的问题呀。当然，在种族议题上美国肯定不是尽善尽美。但是，美国这种以尊重为前提的包容，的确帮助了美国的发展，同时也给全人类作出了一个可以参考可以反思的示例。当年美国全境印第安人大约1百万，现在通过美国全社会的呵护，仅一个切诺基部落人口就号称80万，这当然就是美国这些“并不完美”的种族政策的效果。不管我们给美国种族政策打的分是多少，面对美国现在的状态，我们又做到了美国的百分之几呢？

郑经卫

2015年11月21日